《不可思议的山海》 作者：油炸咸鱼 （1--1144）

云龙逍遥

    侔洪氏的巫坐在竹椅上，而其族长则是在最前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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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W% k  _* e# D) G    赤方氏所谓的“青壮年”都出现在这里，但事实上，在这侔洪氏不过是一群不到二十二的孩子，而其中以十六十五的孩子最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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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}# K- B1 H# H  P0 q3 X! L6 n6 ~    年长者都在与龙涤氏的战争中死了，而部族的族树也被摧毁，火种被消除，老巫拼死才救出了一颗奄奄一息的部族种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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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侔洪氏的族长有些失望，他看向自己部族那五个鼻青脸肿的家伙，对他们骂道：“这一帮小子，连一个拥有图腾的人都没有，他们甚至不能称之为战士，你们就是被这样一帮牛犊子给打回来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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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p$ L5 M6 F" g! C: j, R6 ?3 Z    那五个人支支吾吾，侔洪氏族长大摇其头：“你们自己说，刚刚拥有了摹刻图腾的于身的资格，你们是新的初生战士，你们自告奋勇要来这里，然后就被打成这个样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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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你们也配为尤侯水牛的子孙吗？”


    “无有勇武，弱童可欺，荒谬至极。”


    侔洪氏族长尤牢对这个五个家伙很不满意，而那五人接连被骂，更是面色羞惭，只不过当他们望向赤方氏一众少年人的时候，这五人便纷纷龇牙咧嘴，神情狰狞，愤怒怨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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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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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T- A$ R. ^# r) h1 H    赤方氏中，有少年站出来，不过十五岁，叫妘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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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你们还有脸来，几个拥有了图腾的初生战士，被我们用陷阱戏弄的灰头土脸，好不羞人。说了没粮食就是没有粮食，即使有粮食，我们也会自己送给洵山氏，就当是过路费了，才不会经过你们的手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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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]+ g: e% {2 ~+ r( E% ?4 Z7 z    妘舒痛骂，一点也不惧，咬牙切齿：“你们算什么，凭什么来我们部族这里要粮？你们是自己不会种地吗，祭祀山神部族，你们祭祀你们的，我们祭祀我们的，两不相干，谁给你的权势，在这里作威作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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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他这么一喊，赤方氏那边呼骂声也是很高：“滚回去。滚回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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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侔洪氏族长沉着脸：“两不相干？你们要自己送给洵山氏？哈，你们知道主祭的部族是告师氏吗，洵山氏以往的祭祀，包括柴桑氏，都是由告师氏办理的，而我们这一次来到你们这里收取粮食，也是好意好心，你们知道告师氏怎么走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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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B# L% F, s# M" h( V6 |    “看吧，怎么可能知道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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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f3 j6 d$ [+ |+ B; c    尤牢道：“所以，我们是在帮助你们。”


& `; Z7 o. T2 d/ h7 u    妘舒呸了一声：“帮助个屁。那你们真心帮忙，便让我们的人也跟着一起走。”


( i9 S2 `) Q& x) ]7 z6 u/ H    尤牢哈哈一笑：“这可不成，你们的人....你们部族连战士都没有，火种也消失，树种也枯萎，二种失却，图腾不现，更是连巫都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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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带着你们上路？荒谬。那我们的部族战士还要分心照顾你们，你们可知这山海有多凶险？你们就是我们的拖累，小娃娃，过弱者在山海，可是没有话语权的，这是山海的规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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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s- d* W  v& e3 t2 D, e7 a    尤牢说着，突然上前几步，一巴掌把妘舒推开，倒也没有上拳头，妘舒诶呀一声摔倒在地，而尤牢又是大笑：“你看，你这小身板，连我正常前进都阻挡不了，又怎么能阻挡那些嗜血吃人的异兽呢。”


    “所以，粮食拿出来吧，放心，该用来祭祀的，我们肯定帮你们送到，剩下的，就当是我们的运送酬劳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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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妘舒被边上两个人拉起来，赤方氏的少年们对尤牢怒目而视，而尤牢则是一叹，又转头对自己部族的人骂道：“还看什么呢，祭祀的时间不等人，告师氏早就通告大泽边的所有部族，迅速聚集粮食至告师氏处，若是耽搁了祭祀时间，粮食迟运，赤方氏怎么好向告师氏交代呢，那也丢了我们侔洪氏的脸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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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E1 w3 s2 _! e9 t  M" l: `( ^    侔洪氏部众人哄然应诺，皆称：“是极，是极。”说完便乌泱泱的过来，这简直就是打算明抢了，赤方氏的少年人们都是没有拥有氏族图腾的孩子，不能称为战士，虽然有四百人，聚集起来也极其拥堵，但是却见到前面的少年人根本挡不住侔洪氏战士的推搡，那战士过来，一掌就推倒三四人，还是没用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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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C9 z9 B3 R& o5 J; n; W    “别伤到他们了，若是伤了，下次就不好再来了，注意分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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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`9 j( P; p, O1 P$ Y; |7 J( u    尤牢老神在在，言辞令人咬牙切齿，居然是还准备继续来此掠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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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F; ^1 v$ y2 \    “放开我。放开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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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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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族长，有羊啊。能吃了嘿。”


5 f* n# _$ |0 k8 H; \$ f    一个侔洪氏战士推倒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，把他手里的山羊抓走，那只羊就是“羔子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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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妘舒看到了，顿时焦急大喊：“妘榆，妘榆。羔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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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q& i+ c' v. V1 F1 C( s* Q$ _3 d    “诶哟。羔子。”


+ H1 `; H* U4 s" Y7 y  A    妘榆手里的羊被抓走，羔子被高高举起，但是它转头向下，嗬呸一声就吐了口口水。


    那战士顿时大怒，而四周少年人们一拥而上，好不容易把那个战士扑倒，羔子落地，用蹄子狠狠踢了那个战士的下体，随后撒开丫子就跑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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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r+ M2 X/ _+ x+ B. T: c    这里鸡飞狗跳，但侔洪氏的战士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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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X, ?+ L  w9 G    尤牢走过来，两侧都是被推倒的赤方族人，他目光远眺，看到少年人们后面还有妇女老幼，在看到某一副脸孔的时候，忽然眼睛一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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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T  y1 y0 a. S- b    那是春风中的山花盛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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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y. L: {+ v  e; w- y: q    尤牢转头，则是换上一副怜悯的样子，却在对自家的巫轻声“建议”道：“巫啊，您看，这赤方氏从中原而来，乃是中原争斗失败之族，这些妇女倒也可怜，怕是丈夫都死在山野，无人照料，我侔洪氏从来心慕中原风采，不如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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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?, j, j9 B5 `4 N2 L4 w6 I    巫睁开眸子，缓缓抬头，看了他一眼：“掠其妇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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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y) g. E/ b. C    尤牢顿时失笑，嘿然道：“您说这是什么话，这是照料，好生照料。不然您看，就这些孩子，这样的少年部族，连战士都没有，在这山海之中，还不是吃糠咽菜，哪里能闻半点血食，这怎么养活这些女子呢，没有巫和战士的庇护，这样的部族，迟早也是被异兽吃掉的命。”


    巫斜着看了他一眼，巫是知道尤牢这个人的秉性的，虽然掠妇这种行为在山海时代是常见的，但也有很多部族不屑于这么做，这时候没有道德约束，所谓的简陋礼仪，也只有在中原和蜀地才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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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而巫也看出来，那些妇人之中，也都没有图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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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女子也有战士，只是当一个部族连女战士都消亡殆尽的时候，足以看出，这个部族经历了多么大的动荡，几乎是已经到了灭亡边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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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幸好他们没有巫.....若是有巫，可以直接上达洵山氏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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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_/ S/ I& f( i. y+ I    “嗯....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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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巫的话言简意赅，而尤牢听见，顿时乐开了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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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_. ^9 i* f* V! B    他大步走向那个女人，边上有少年人过来阻拦却都被他几巴掌推倒，而后面的妇人们也拿起自己的兵器，但很多都只是粗大的木棍而已，只有这个妇人手里拿着一把铜剑，因为长时间的锈蚀而呈现出青色，上面还有斑斑血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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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不要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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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E; Q# S" i- K& A/ m    妇人长得很好看，但此时却如被激怒的雌豹，尤牢看到那柄残破的铜剑，咧嘴一笑：“死了的人也不必一直记得他，山海的规矩，弱者卑而强者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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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^. |" C# v1 s# D* d7 Q    边上一个少年拿起棍子打过来，尤牢抓住他，向边上一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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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u" p' j' \; m$ p' p5 S    “娃娃，你还太弱，山海的规矩。”


    尤牢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，他向前踏足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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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一道火与热浪组成的墙壁，拔地而起。


4 e% P& U; U( M' L) }. {: i4 o    突然而来，毫无防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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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O" b" u9 _( C/ @0 N2 n; ~    “这是什么。”


    尤牢的手和半张脸被热浪灼伤，一层血肉直接被融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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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他发出惊叫，猛的甩臂，整个人在地上的泥水里滚了三四圈，而在赤方氏的后面，妘载已经走了过来。


. G( T3 b$ B: X' a8 `8 Z, u    “山海的规矩，弱卑而强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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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妘载直视尤牢，目光锐利，神情严肃，而因为这道火墙的出现，原本这里的混乱喧嚣也逐渐安静下来。


    双眼的光可怕，猎猎光明晃动，尤牢感觉眼睛被刺痛，竟是不敢直视这个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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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妘载呵了一口气，语气铿锵，且有一种强大更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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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M- c" O9 L6 I! V: X1 U0 t0 i    “谁说我们没有巫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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