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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亡傳染 [複製鏈接]

死亡傳染) @" z6 u, ~: g3 c3 g
. U$ m8 t5 Q& t& u* O6 ?2 E
深夜,刺骨的寒風在屋外呼嘯著。- P! @& g1 b  K
  富商魏一山坐在屋中,正在閱讀一張字條。這屋內有溫暖的火爐在燃燒,一室如春。按理,魏一山不該再覺得寒冷。然而他的身體卻在顫抖。顯然,那種寒冷是在心底內發出來的。' l% Q6 o! l% u1 T+ e, D+ _
  他再一次細讀那張字條!“親愛的魏先生:從今天開始,你已得了一種可怕的死亡傳染症。不論你去到什麼地方,你便把死亡帶給與你接觸的人。無名氏。”
3 r% l. \/ R& `+ ^  這實在太無稽了,是誰開這樣的玩笑?然而他心裡有一種沉重的預感,覺得這張字條並不是虛張聲勢的恫嚇。
" X% f6 z/ M, R  S0 |9 k* w  他的老僕人汪五,把一杯咖啡端來給他。無意間,他的指頭和他碰了一下。魏一山抬起頭來望他一眼,這個五十餘歲的老僕人,表情有點冷漠。他的鉤形的鼻子更使人有種陰險的感覺。
" ~% E6 {! G3 {8 P4 l  莫非竟是他開的玩笑?魏一山心想。  ]9 \6 q* L2 k
  但一轉念,又覺得這想法大不合邏輯了。汪五跟了他數十年,為什麼要做這種對他不利的事情?* S4 L5 n+ [" }5 M4 h. Q6 l. u
  “汪五,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嗎?”他問。: n; S/ A+ t9 D" h! u& _2 R
  “沒有,老爺,為什麼你這樣說?”汪五惶恐地道。) Y5 Y" Y" _' r2 G# C  q- _
  “我覺得這些年來太虧待你了,從本月份起,你的週薪再加五十元吧。”; `" \/ c1 u2 c0 [- |- t, h
  “多謝老爺。”汪五為這件事感到意外,而且真正地感到高興和激動。3 p  N% m  H: `4 v. E$ |
  “好了,沒有什麼事,你去睡吧。”魏一山覺得放心一點。至低限度,這個和他比較接近的人,不像作出對他不利的事情。" s- O. n4 U' r7 B
  他已很困乏了,決定把這張字條交給警方處理。”
, i7 e, h. P$ ^$ L4 |; D6 Z" T  他回到臥室,將要就寢,忽然聽到一陣痛苦的呻吟之聲,引起他的懷疑。( C/ g- b4 B+ G0 M; N1 c4 \
  魏一山住的是湖畔的一所老屋。每逢假日,他總愛到這湖畔留連一二天。或是垂釣,或是沉思。/ J: z1 q- O% e5 J3 s
  在這屋子裡,只有汪五一人在服侍他。現在他聽到一陣呻吟聲,除了汪五外,還有別人?2 Q8 Z8 }; X+ n! s2 j
  那封無名氏的恐嚇信又涌上他的心頭,他急忙從抽屜中取出他的自衛手槍,向屋後行去。在他還未到達汪五的房間時,腳上忽然踢到一樣東西。低頭一看,赫然正是汪五!他背上插著一把短刀,鮮血仍從傷口中流出,顯然他是剛遇害不久。) ]. @! f9 D% L  S0 W; }
  魏一山開亮走廊的電燈,見汪五已經氣絕。在他身後有一串血紅的足印,一直延伸到他的房門。看樣子,他是在房中遇害,蹣跚步出求救,然而走到半途,終於不支倒地,那串呻吟聲是他剛才發出來的。6 F7 {& @0 V: X0 K
  想到那凶手可能仍留在汪五房中。魏一山感到一陣寒心。他不敢再向前去看,便折回廳中,撥了一個電話,把這件命案向湖濱警署報告。
$ w$ @6 f! C' I; c  警察在一小時後進到現場。魏一山受到很多盤問,那封無名氏的恐嚇信成了警方問話的焦點。一個小鬍子探長仔細地研究那封信,道:“這是一件非常不合邏輯的事,假使那位無名氏先生恨你,他大可以用那一把殺死汪五的刀把你刺殺,假使他恨的不是你,卻又不必多費精神給你寫這一封信,你說是嗎?”7 U& u+ v3 L9 e" \  c- Q0 R( d
  “不錯。”魏一山說:“正是這樣,才使我百思不得其解。”
( S! b- e8 ?" k- I  v* g  “從偵探學推理來說,倒極容易使人相信這封信是你偽造的,以此亂人耳目。”
, N# b7 {& ]4 {' n* q" k1 L  “……”魏一山苦笑了一下,+ {: P2 U, \4 C' f) X4 k2 M( @
  “不管怎樣,”小鬍子探長道:“你還是早點回到城裡去吧。”
9 W9 F, u1 f# _& }  第二天上午九時,魏一山駕車回去城中。
7 F0 w3 K/ e( G1 s" t  |: X  魏一山駕車中,想起那封恐嚇信的字眼:“……從今天開始,你已得了一種可怕的死亡傳染症,不論你去到什麼地方,你便把死亡帶給與你接觸的人。”他心裡不寒而慄。暗想:對這種事情,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。今天且不要回到家中與心愛的兒女接觸。到哪裡去呢?不如到情婦“甜兒”那兒去躲一躲吧。這刻心情煩悶,他不想再見其他陌生人。
) H. s/ d$ w9 p5 ^2 t5 E  “甜兒”是個很乖的女郎,人如其名,溫柔甜蜜,從不與魏一山爭執,一切都聽他的話去做。她像一支芳香多計的蜜桃,鮮甜滿口,任何時候都沒有苦澀。
" c* ~4 Y$ ~; X  想到這裡,魏一山不覺露出一絲微笑。( K! b! j- R4 }
  到達甜兒家時,她還睡在床上未醒。魏一山是有門匙的。他一直走到她床邊,她也不知道。* y' u% c9 y1 c: }$ D6 p  Y0 X" P
  魏一山伸手進被中摸一摸,觸手一片光滑。這一摸,令他心神一蕩,忍不住除下外衣,鑽進被窩中。
6 x  p% |4 X/ h1 t5 j! `  “啊……”甜兒一驚而醒,見是魏一山,大發嬌嗔,道:“你嚇壞人,我要你賠命!”
' `* v! E: }" n" Q) I  “賠命?”這一句話觸中魏一山的心事。+ Z0 e7 b5 H- l: U7 n6 s4 k
  “甜兒,這兩天你要特別小心,例如飲食方面,不可隨便亂吃外面的食物,不可與陌生人交談,不可……”, i4 x# ]8 L6 k9 I/ M  L
  “發生了什麼事?”甜兒不解。) g3 C1 b1 t* k) [7 g
  “沒什麼。”魏一山不願將恐嚇信之事對她說明:“我只是覺得近來有很多壞人,像你這樣可愛的女郎應該當心。”0 x) d' [. W  H) ]
  “懊,”甜兒笑道:“你是轉彎抹角想討好我。”
8 r/ ?- }2 w1 I. n% S) y# q7 \: e  和“甜兒”親熱了一陣,魏一山的緊張和悶氣暫時消散了,他在床上呼呼睡去。9 T( K0 i7 l% G1 Z9 c: S# j
  甜兒見他睡得香,便不再打擾他。料想他醒來時也許要吃點什麼,便到下面超級市場去買點食物。
+ Z9 O1 c0 _& |- _  在她回來的時候,無意中發現籃中有一朵從未見過的艷紫色的花。
, C- ]+ n8 j7 C; S! k$ l  女人有一個習慣,見到美麗的花,不知不覺便拿到鼻中嗅一下。那花有一種清香,令人感到舒適無比。她嗅了幾下,開頭不覺得什麼,忽然腦部一陣暈眩,昏倒在地上。
# _( M2 j# [1 @$ J3 d4 l& B  魏一山對這事情一點也不清楚,他一直睡到午後,醒來時,在床畔找不到甜兒,叫了幾聲,也沒有人答應,已敏感地覺得有什麼不對。起身看一下,一走出客廳,不禁驚呆在那兒,原來甜兒倒在地上,她的臉孔一片青紫色,似乎中了什麼劇毒,而呼吸也早已停止。
* x6 g: m, g3 T7 S  K  “甜兒!”魏一山大叫一聲,悲從中來。好些年來,他沒有這樣哀傷過,甜兒活著的時候,他不覺得怎樣,只當她是一個散心的伴侶,但現在她死了,他才知道,自己對她的感情是那麼深。& W. E$ L# ^) c* ]
  一個鐘頭後,那個小鬍子探長又來了。“還是你!”他臉孔一沉說。
6 h2 V5 R( M3 ~/ s) t2 Z* q  “現在你知道我的話不錯,我是患了死亡傳染症,凡是和我接觸的人都要死亡!”魏一山神經質地大叫。
) F% h8 A4 P3 W) p* u  小鬍子探長沒有理他,他俯下身去,在甜兒身邊拾起一朵花。
5 }/ g: j9 I* H! T8 G: ]" R  “這朵花帶回去好好檢驗一下。”他對他的助手說。) p6 v+ l- r# u4 m0 z
  他又檢驗了那屍體,向魏一山問了一些話。% ?  V2 ?3 g" v! G
  “你回家去休息休息吧。”“不,;我不回去。”魏一山堅決地搖頭說:“我要暫搬去酒店居住,我不願接觸任何親人。1 X0 n" g; f- ]" s4 ^* D% }5 e
  “也好,今後我的探員保護你。”
4 h7 n4 _; w) A0 k3 G  魏一山在警探走後,立即搬到一家酒店去居住。
* ]" X4 F. q' X+ k  這一回,小鬍子探長倒真的派了一個探員跟住他,一方面是以防不側,一方面暗暗觀察誰是在暗中行事的凶徒。3 G7 Z1 A  K0 ]. E
  探員名叫華丹,是個粗人。本來當值時不能喝酒,但跟著魏一山,他卻有機可乘,褲袋中偷偷放著一瓶威士忌,不時往口中送,自得其樂。" A& {' E4 t) \$ I! s$ R
  魏一山住酒店的內房,他便在外面的起坐間,坐著看電視,或是臥在沙發上嚼香口糖。
, P+ @) ^  H" r* K  魏一山對這個人有點討厭,但卻不能攆走他。
! m7 {" g/ ]  ~  華丹雖然笨,可也看到這一點。+ O, @* V+ @5 V: L. W4 g/ p" S$ w
  “魏先生,你要做什麼事情,儘管照常去做,不要因我在這裡而覺得不便。我的職業是要跟著你和保護你,但另一方面,我就像這廳中的任何陳設一樣,對什麼事情都視而不見。”
/ J( l( w1 ]! W. b2 M4 F5 K/ I  “譬如說……”魏一山問。; Z' M8 I; c4 S7 X, }; F, m9 d& b$ u: z
  “我知道你們有錢人喜歡那一套,找個姐兒到房中解解悶,像那種情形大可隨便,可以當我不在這兒。”華丹居然笑著拍拍他的肩膀。
. G# i; x/ I. @0 |) _  魏一山“哼”了一聲。這時候他那有心情。
! Q- T+ E' \1 c* g  在酒店,魏一山和家裡通了電話。) n- P6 M% u8 d4 t; _# c. |
  他把那封奇怪的恐嚇信告訴了太太。並叫他小心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,這幾天不要到處亂跑。8 Q7 T) i1 \8 K4 I; n) }' K6 s
  交代過後,魏一山又和自己幾家公司的職員聯絡,作了幾個業務上的決定,心情才稍為寧靜一些。7 }  k1 R! O5 H# m
  “唉,想不到我落到這種田地,要躲躲藏藏地像個犯人一般。”
. V0 T  V; C5 K8 B6 i; a  魏一山仍然茫無頭緒,到底誰幹出這樣的惡作劇。從華丹口中,他知道“甜兒”是嗅了那朵毒花而死的。那花本是無毒,但是和染上了極毒的粉末。& s" C% a0 g' J
  他躺在床上,心事重重,過了很久才朦朧人睡。在夢中,他覺得自己真正患上死亡傳染症,無論他的手觸著什麼東西,那東西都立刻死亡。他觸著一支狗,那狗狂吠一聲就倒地了,觸著一朵花,那花立刻凋謝。
/ X+ s8 U9 p/ i  在這剎那間,他一驚而醒,隱約聽到一陣呻吟聲,發自室外。他走出外面一望,那笨頭笨腦的探員華丹直挺挺地躺在沙發上,口流白沫,地下有一個扁平的威士忌酒瓶,似乎是喝酒而中毒。
, W& w! T5 y* E! L0 a' W1 \  \8 o  魏一山急打電話報警,可是在小鬍子探長末到之前,華丹兩腳一伸,已經斃命。
. B* Y7 p- }+ ?  探長令人在華丹屍身上檢驗一番,證明是喝了混和毒藥的酒才斃命的,很可能有人用毒酒換了他身上的一瓶。& g4 L& b: s+ ~& s- {0 v- F; g- j
  探長翻起牛一般的眼睛對魏一山瞪視。
. h  O8 a8 q5 r5 R  “你不用瞧著我,你以為我是凶手?”魏一山苦笑道。
2 {0 t# n' Z% j' Y: }: x9 \  “在此情形下,我們對你不得不懷疑。”探長說:“你最好留在這裡,暫時不要離開。”
4 Z* a& M# A3 m$ Z3 T* F  “我不出去,我不想再害人。”
4 M0 z* s+ r0 @  “害人?”
6 R" q- h/ w; ^  \$ {" U& f0 O3 x  “是的,那恐嚇信不是聲明我接觸到誰,誰便死亡嗎?探長,你要小心。”探長愣了一愣,道:“胡說八道!”
5 e" P9 w. I+ q5 q9 A  他令人把屍體帶走。這一次,不再安排一個探員在房內陪魏一山,卻令兩個軍裝警員在房外把守,不許閒人進入。另一方面,也有不讓魏一山出外之意。
2 u# H! j8 A* K" W! ^& p  k6 y2 Z  酒店侍者不敢將飯萊端進去,把一個托盤放在地下,便走了。原來魏一山是“危險人物”之說,已傳遍了酒店。5 O2 [$ ~7 R6 K' A# m6 j
  人們一傳十,十傳百,把魏一山說成是一支瘋狗一般,總之,一觸著他便得死亡。
4 S" }1 X4 }0 n5 s  似乎有人故意在散播這消息,才流傳得那樣快。而那散播消息的人,說不定就是那寫恐嚇信的凶手。
6 Y8 V$ I% S( x5 ^  傍晚,魏一山胡亂吃完了飯,他打一個電話回家,但無論怎樣也撥不通向電話公司詢問,說線路中斷。/ q0 i) y) K" n7 N
  這又是一件奇異的事情,魏一山心中狂跳。他敏感地覺得有什麼不妥。
8 Y8 X  d  a1 M$ A  r$ V  大約半個鐘頭後,他太太明娜匆匆趕來了。
# v# G7 N' x0 \  門外的警察不讓她進去,明娜著急說:“我是他的太太,而且是他叫我來的。”
* A2 K% e9 l$ V$ v5 a$ B  魏一山這時也從裡間走出來,夫妻一見,恍如隔世,緊緊擁抱在一起。
' A/ \) f; q2 D4 U! |. N, J  忽然,魏一山把明娜一推,道:“不好,你中計了!”  b& @1 f$ m6 J% `
  她愕然地望著他:“我不懂。”
$ }! a; E2 N! I, w: J) [  “那囚徒在外面曾經揚言,任何人一碰著我,就得死。”
# K2 F5 Z# Z  r, h$ o# d  “這是他的危言恫嚇吧?”3 {: U0 N' k; I/ q! R
  “唉,你不懂……你是怎麼出來的?”
) ?7 B3 c1 X) H  “是你的電話叫我來的,你說很寂寞,要我到酒店來陪你。後來,我想再找你,電話卻壞了。”
6 P3 [4 S( O4 S4 ?& D  “唉!”魏一山連連嘆氣:“這明明是計,明明是計!”明娜還想說點什麼,忽然兩眼一翻,露出極端恐怖的表情,就像有人在她身體刺了一刀。' P3 x/ X% \# q0 t2 ]2 C) n; A+ q
  “明娜,明娜……”+ q! r9 d2 [; f% V% {
  明娜不能應他,她已倒下了。
: r  k# O2 p( U( p* t' P/ n% |  “明娜……”魏一山痛哭失聲。他把她放在床上,檢查她的身體。但無論怎樣細心觀察,也不知她是怎樣死的。
$ i1 J7 ~$ p4 r) s  魏一山的妻子就這樣死在他的懷中,雖然他事前已知不妙,可是也料不到,事情竟發生得那麼快!9 ~0 |* y6 k2 j2 @, ^0 f
  如果說她受到什麼襲擊,那是絕不可能的。當時室中只有他們夫妻兩人。探長很快又來了。
! c% Q+ \# ?' E  “我的天,請你讓我安靜一下好不好?”探長嘆口氣道:“一天到晚忙著你的命案,我連喝杯咖啡的時間都沒有!”
; q. B* m! P7 z  聽完明娜遇害的經過,探長又大發雷霆對門外的警員道:“飯桶,你們是幹什麼的,我不是說過,任何人都不準入房內嗎?”
; z: u9 l( b& j0 a  “她……她說是他的妻子。”警員滿肚子委屈。( U' y/ V8 j# d2 T
  “以後別說是他的妻子,就是他的老子、他的祖宗,也不要進去,懂嗎?”
( C( r$ [( w8 O* ]2 F* g   這時候,一群記者來到門口。有幾個記者認得小鬍子探長,分別和他招呼。; O" N% i* s4 b& H" T# D
  探長眉頭一皺道:“你們的嗅覺怎地這麼靈敏?”% m* P7 J1 b' T' y
  一個記者把一份晚報一揚,那報章以大字標題寫道:“死亡人物,小心勿碰!”探長把報章拿過來,細細閱讀,那上面居然十分詳細地把魏一山遭遇的三宗命案—一描述,還加一個願望性的按語:“在今天傍晚,大概第四宗命案要發生了。”從這些語氣看來,如果不是該報的編輯是與案件有關的主謀人,便是有人把這份詳細的消息寄交報館發表。
4 a5 h- {, w+ G- ?" n# d  最令人注意的,是它竟預告魏一山的妻子將遇害。
- a# m1 P: q- h- B  探長看完那段新聞,聳聳肩道:“好吧,先生們,請進內採訪吧,但不要忘記,誰和那位先生接近誰就死亡!請吧,不用客氣。”記者們倒有些遲疑,止步不前。忽然聽見有人在裡面大笑,說道:“來吧,為什麼不進來?我就是那個魏一山,誰碰到我,誰就死亡。哈哈……”) {, \: f  d6 o4 g* V
   原來魏一山受了一連串的打擊,精神頹喪,有點像瘋瘋癲癲的樣子。6 m) r  E% L$ u
  他走到門前。記者們正想提出幾個問題,魏一山忽然衝出門發足狂奔,兩個守衛的警員想要制止,探長喝阻他們道:“讓他去!”
8 x' L* p0 ?9 n, U  他取出無線電來對埋伏在酒店大堂的便衣警探吩咐:“C三,C八,你們聽著,魏一山現在跑下來了,是我故意放地出來的,你們設法跟蹤他,瞧著有什麼發展……”+ m& I& N1 T. o/ k& @9 {
  魏一山奔下酒店大堂,見後面無人追來,松了一口氣,整整衣襟,若無其事地向門外行去。
2 [% E5 @8 B% a& \- [, G  街道上車水馬龍,人們的生活還是照舊。但魏一山卻懷著悲憤的胸懷,只覺得任何一樣事情都不對勁。他選擇一處公園坐下,陷入沉思之中。
' {+ n  a0 h  a! V& n# O  很久以前,他只是一個窮光蛋,在一個老律師家做事,老律師信任他,把一切財產賬目交他管理,包括他在房地產的投資。老律師沒有什麼親人,只有一個女兒叫海燕,她一腿不良於行,尚未嫁人。
0 G" S- f. ]( `6 F* n7 O; E  魏一山覺得這是一個機會,他一方面對海燕表示關切,有娶她為妻之意,一方面卻暗中進行計劃,以慢性毒藥將海燕毒殺。
% P+ C8 v+ r2 O0 i, F: y# t  海燕死時,大家都以為她因體弱患病而死,誰知她卻是受了陷害。海燕死後,老律師自然十分傷心,他把業務交給魏一山,自己一人出外旅行。不久,便在旅途中傳來年老病逝的消息,他的遺囑是把一切都交給魏一山。5 |1 `4 H. k% \5 c
  那年,魏一山接受了老律師的遺產,從此小心翼翼地加以經營,終於成了今天的大富翁。這幾年,年紀大了。每逢想起那件事情,魏一山開始感到有點不安。但老律師和他的女兒已死了,沒有任何人追究他。而日子一久,他也漸漸淡忘。直到這一天,這件埋沒良心之事又重現他的腦際。
: g* a5 u0 Y+ j7 C* |+ a  也許老律師根本沒有死,他今天來找我報復?用這種方法來折磨我?他想。
4 Y( K$ Z3 y: [; ^# n, G' Q  但就算老律師那年沒死,過了這幾十年,也早該死了。想到這裡,魏一山便覺得無稽。6 U9 b; _  c5 F+ g% _  u
  一個女郎從不遠處向他走近,她抬起頭來,露出微笑……珊珊,這是他的女兒。1 w$ Z, c4 r( b4 S  w2 n& Z) ?7 z2 V! `
  “珊珊!”魏一山叫著。在最寂寞難過的時候見到親人,他心裡說不出的高興。
0 Q9 _8 G3 k: T- D4 H* M  “爸爸!”珊珊也叫道。
0 T! t! R0 G6 K" k  突然,像觸電一般,魏一山從長椅上跳起來。
6 U5 ?+ h1 b% c9 }  他不能再讓女兒碰觸到他,還可能又是那凶徒的陰謀。
9 e+ n: ?9 K7 j& a  他轉頭便跑。他越跑,珊珊反而向他追得越急。+ }9 ]8 {& y) p8 _/ q) k
  “你不要碰我,不要碰我!”魏一山聲嘶力竭地叫。公園裡的人雖然不太多,可是見了這種情景,都覺得非常奇異,駐足旁觀。魏一山跑到一個大水他旁,那是一條十字叉路,本想喘一喘氣。忽地有個男孩的聲音叫道:“爸爸!”% q- ^. F6 u- o- X5 b% f9 Y+ a
  原來他的兩個兒子也從西面走過來。; ]1 b3 _# c. N# z5 e
  魏一山惶恐之極,急向北面逃去。3 I& `. P0 [5 I
  北面是一座具有歷史性的建築物,有兩道數百級的石階向上升起,上面是一座破舊的殿宇。
+ L* w: T3 o9 q/ U6 v  魏一山一時情急,向上跑去。他的兩個兒子也從兩道石階分別向上追來。
7 ^, ?7 X( L7 h( e6 \0 x  魏一山只有一個念頭……一停下來,便害了三個兒女的性命。他已害了妻子、害了情婦,不能再把最親的骨肉害死。終於,在氣喘如牛的情形下,走盡了石階。上面是一塊空地,前面是一座廢殿,右面是一條長廊,一直伸展開去。出乎他的意外,他的女兒珊珊比他更快,竟在那殿宇中走出,含笑向他走近。
& G( v+ h# F- r. L  他的兩個兒子在兩道石階中奔上來。
; j( T3 G  R8 o: B. s- v7 O' B' @  “中計了!你們都中了那魔鬼的詭計?你們決不能走近我,你們是我最後的親人……”魏一山一面大叫,一面向那長廊跑去。
: i) L  I- \3 A1 B  那長廊的盡頭是一面石壁,高出地面數百尺。雖有欄桿,但對一個瘋狂奔跑的人,只怕不起作用。魏一山筆直向那盡頭跑去,情勢越來越危急,地面有些人駐足而觀。& X. j9 v4 P( b" Z# z* M' k( c
  他將近跑到那走廊盡頭,回過身來,露出滿面驚煌的神色:“珊珊,冬鼕,文文……你們不要逼我,我寧願自己跳下去,也不願你們接近我,步媽媽的後塵………”. x; m6 d6 d8 D4 }' w" q+ [
  他一面說著,一面伸手似與誰抗拒。陡然,一聲慘叫,天崩地裂,他從那數百尺高的石壁直墜而下,粉身碎骨,鮮血染紅了數十尺的地面。- U7 `7 |- B1 Z, X$ E/ M) C
  嗚嗚長鳴的警車,又把小鬍子探長載來,他向現場目擊者以及追蹤魏一山的警員C三、C八詢問當時的情況。這些人詳細地把魏一山像瘋子一樣奔跑的情形述說:他一面跑一面叫著幾個孩子的名字,好像那些孩子在追他,但後面並沒有人。當他在石壁墮下的時候,探員也無法及時制止他。
( [3 `9 J2 ~5 ~' z" B  很顯然的,魏一山在死前有種幻覺,以為見到一些人。而珊珊、冬鼕、文文都是他兒女的名字。& W9 K  P& l! w
  小鬍子探長聽完現場人士的敘述,便與魏一山家中聯絡,接聽電話的正是珊珊小姐。
* e& y* g) V8 s. T8 V  U  “我沒有離開過家裡,也不準備出去。”珊珊說。: y4 x# X9 b8 j. @" `6 L- K: m
  探長掛上電話,點點頭。他早就料到魏一山之死是由於他的幻覺,令他產生一種恐懼的思想。黃昏時分,探長約唔那份曾經用大字標題報導有關新聞的晚報總編輯,他名叫羅百辛。% M. Y9 P( i+ T: E; u$ {
  “我想請問一個問題。”探長開門見山道:“今天報上,你們關於魏一山的新聞是怎樣得來的?”: p" q& B9 d' |8 E3 l# n
  “……”羅伯辛有點遲疑。
* z$ w7 u) v! \8 ~  “我知道新聞來源是報社的秘密。但這個線索卻與五個人的命案有關,希望你能合作。”
. Y4 x" F3 y) \2 ]. i7 ^* N  “唔,”羅伯辛開言了:“那把新聞送來的人,我們從不認識。他們總共來了四次,每一次都在與魏一山有關的命案發生之前,把消息告訴我們。起初,我不相信,但到三次應驗之後,我們不再猶豫,立即刊出。”( N# I' [) }- x
  “送信的是什麼人?”
# K7 I: J, o: b& e  “一個老人和一個少女。那少女是殘廢的,走路有點不便。”2 _$ Q: i% t% g" x3 y
  “沒有透露身份?”% K! H# f! j, K; V
  “沒有,那老人好像說過他是個退休的律師。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。”
$ _8 p* t/ F& A: ]  “謝謝你,下次他們再來的時候,無論如何請設法把他們留住,用電話告訴我。”
, N& o  o% _, V1 `) @; A$ U  探長與羅伯辛告別,老人和少女便沒有再到過羅百辛的報社。魏一山的五宗連環命案,也就在神秘重重的氣氛下成為懸案。警探和一部分犯罪專家假設魏一山是患了神經病,殺死四個接近他的人,然後自殺,那字條和一切布局,都是他自己製造出來的。
% E. Z! x/ @: g) \7 u1 j7 C+ V! \  只有泉下的魏一山才知道這是一派胡言。 8 c& Y! m$ ~* O&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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